2020年9月27日,在与内蒙古多伦县司法局的同事们依依惜别之后,我离开工作了15个月的内蒙多伦县,回到我的家乡石家庄。至此,我圆满完成了自己的法援之旅。屈指算来,我已经做了六年多的‘1+1’法律援助志愿者,先后在青海省西宁市城东区、内蒙古乌兰察布市、内蒙古察右中旗、内蒙古察右后旗、甘肃省文县、内蒙古多伦县从事法援工作,走遍了当地的村庄和牧区,共办理法律援助案件300余件、举办法律讲座40余场、接待群众法律咨询5000余人次,让受援人切身感受到法律援助带来的温暖。回顾在服务地的2200个日夜,我没有虚度时光,每一天都过得忙碌而充实。
记得刚到内蒙古察右中旗时,第一天上班就接到法援中心主任的电话,当天上午9点一位农民工的人身损害赔偿案件开庭,让我代理出庭。我利用开庭前的半小时,迅速翻阅了案卷材料,了解到该农民为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烧锅炉,在工作过程中受伤,这家房地产公司以该农民违章操作为由拒绝赔偿。庭上我为受援人据理力争,收到良好的庭审效果,不仅受援人很满意,也赢得了被告方的尊重和认可。庭后这家房地产公司主动提出和解,全额赔偿了农民工的损失,并且要求我做公司的法律顾问,被我婉言谢绝了。辛勤付出得到群众的认可,是我最大的收获。
法援律师的工作内容比较杂,除了办理援助案件,平时还要进行普法宣传、法律讲座,接待上访群众,帮助当地司法部门处理各种突发事件。在内蒙古察右后旗,一位60多岁的妇女来到司法局局长办公室,要求局长给解决她的陈年旧案,声称解决不了就在局长办公室住下,什么时候解决了什么时候走。当时是严冬天气,司法局暖气不好,晚上气温很低,加上这位妇女情绪激动,担心这位老年妇女出危险。在我主动提出为这位妇女依法维权之后,这位妇女才同意到附近的宾馆住下。我连夜查阅了这位妇女的几百页上访材料,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,第二天约见这位妇女,当面详细询问了她的具体诉求,一项一项分析她的诉求是否合理,是否有法律依据,最终这位妇女同意了我的意见,不再坚持其他5个诉求(赔偿与事件没有因果关系),保留了第一项诉求,要求电力部门赔偿因停电造成的直接损失。之后我多次与电力部门协商,最终电力部门赔偿了老人的停电损失,老人不再上访。这件事给我的体会是,作为一位律师,面对复杂情况,要勇于担当,当我们俯下身来,设身处地为老百姓解决问题时,会得到老百姓的认可,能体现律师的社会价值。
在内蒙古多伦县,我办理了一件涉黑案件,有十九位被告人,我为其中一位被告人担任辩护人。该被告人为一家公司的经理,涉嫌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、诈骗罪、敲诈勒索罪,多起案件,案情跨越13年,错综复杂。由于时间紧,我从接受指派到开庭只有一周时间,而案卷材料有90本,12000多页,我只好加班加点,每天阅卷到深夜,才在开庭前把全部案卷材料看了一遍。在历时7天的庭审中,我又不断发现新的疑点,在开庭的间隙抓紧时间再次翻阅案卷寻找有利的辩护点,最大限度做到了有效辩护。有一位旁听的被告人家属在庭下悄悄问我收了几十万律师费,我笑着告诉她是法律援助、免费的,这位家属很吃惊,之后对我的敬业表达了敬意。虽然最终未能为被告人争取到缓刑判决,该被告人被判处有期徒刑四年零六个月,但我的大部分辩护意见被采纳了,主审法官对我的辩护工作表示了认可。看着长达500多页的厚厚的判决书,我告诉自己我为这个案子劳累过、辛苦付出过,没有可遗憾的。在服务地办理援助案件,有标的仅为一头牛、几只羊、半米宅基地的小案件,也不乏重大涉毒案件、涉黑、涉恶案件,几次发还重审的故意杀人案件,每一个案件我都会全力以赴,努力做到最好。
离开服务地已经一个多月了,每天接到的咨询电话有半数以上仍然是服务地群众打来的,我任然会象以前一样耐心地为他们解答难题。令人振奋的是,前几天一位受援人打来电话告诉我好消息,我帮助他的植物人儿子申请的司法救助款12万元批下来了!我由衷地为受援人高兴,他儿子以后的生活有着落了,我多次往返法院的努力收到了实效。几年法援经历,成就终身法援情怀!难忘受援人殷切期待的目光和真诚的谢意;难忘服务地同事们依依惜别的泪光;难忘这些我多次讲座、普法,辛苦付出、结下友谊的地方!六年多的法援经历,为我提供了一个平台,让我不断历练,促我成长,让我看问题更广角、视野更开阔,发挥出巨大的潜力。
我的辛勤付出得到群众的赞誉和服务地政府的肯定。2013年度我被青海省司法厅授予“优秀法律援助律师”称号。2015年度,我被内蒙古自治区司法厅授予“优秀法律援助律师”荣誉称号。2016、2017年度,我连续两年被司法部、中国法律援助基金会评为“1+1优秀法律援助律师”。2019年度,被司法部授予 “全国法律援助工作先进个人”荣誉称号。在‘1+1’法律援助志愿者2019年度总结和2020年度派遣启动仪式上,我作为优秀志愿律师代表上台领奖。成绩的取得离不开河北省司法厅、河北省律协、石家庄市司法局、石家庄市律协的关心和支持。石家庄市司法局、石家庄市律协在了解到援助律师收入微薄的情况后,主动免除了我在2020年度的律师协会会费。我回到执业地后,石家庄司法局、律协领导多次询问我工作衔接上有无困难、是否需要帮助,我再次表示感谢。
回望几年法援历程,我感谢所有对我的工作给与关心和支持的领导和同事。回归社会律师的工作岗位,我将再接再厉,自强不息。在以后的工作中,我仍会尽可能多参加法律援助工作和各种公益法律服务活动,尽到一个律师的社会责任。
王敬云律师
2020年11月11日于石家庄